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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朝那些事儿之移宫案红丸案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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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神宗驾崩,朱常洛继位,是为光宗。

神宗在时,郑贵妃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朱常洵入位大统,曾千方百计迫害常洛(参见拙作《〈明朝那些事儿〉之“梃击案”》《〈明朝那些事儿〉之“妖书案”》)神宗死后,她怕光宗追念前嫌,又挖空心思讨好光宗,送了八名美姬,另有两个李选侍,人称东李西李,尤西李,色艺无双。时光宗生母王贵妃已逝,郑贵妃想做皇太后,西李选侍想成为皇后,两人达成一致,西李便怂恿光宗施行册立。

李选待

光宗为太子时,曾娶顺天郭氏为太子妃,育有一女,七龄夭折,后郭氏病殁,也有意册立选侍,但是想到郑贵妃,曾对自己和生母迫害有加,颇觉为难。架不住西李的再三请求,勉为答应,但是久悬未行,郑贵妃愈发着急,又去催西李,可巧光宗生起病来。

光宗时已逾壮年,仍日夕昏淫,不生病才怪呢!郑贵妃和西李脑汁绞尽,不得已以探视为名,相携入宫。光宗正在将养,头昏目晕,两个女人在旁边聒噪,实在受不了,令礼部具仪,即日宣诏。

光宗松口,郑贵妃更进一步,非要他临朝面谕。光宗勉强出殿,召大学士方从哲,说先帝遗命,尊郑贵妃为皇太后。方从哲也没想,传饬吏部准备。侍郎孙如游得知,气愤道:“先帝在时,并未册郑贵妃为后,今上又非郑贵妃所出,此事如何行得?”遂上疏谏议。

光宗拿着孙如游上疏以示郑贵妃,郑贵妃哪肯善罢,一力请光宗重新宣诏,但是光宗贪欲床笫之欢,日服春药,阳涸阴亏,病势日重,一时难办。延入内医崔文升,崔乃庸医,说是邪热内蕴,应下通利药品,将大黄、石膏兑入方剂,光宗服后,泄泻不止,一日一夜下痢四十三次,接连几天,弄得是奄奄一息。都下人士,云郑贵妃指使崔文升,致帝重疾,于是杨涟、左光斗、周嘉谟往见郑贵妃兄子养性,劝郑贵妃晓以大义,收回封后的成命并移宫,郑贵妃见难挽局势,移居慈宁宫,连先前册尊贵妃的诏旨,也并撤销。

皇上的病还得治,给事中杨涟弹劾崔文升不明医理。这时候西李已经开始“垂帘听政”,杨涟上疏后的第二天,光宗将杨与方从哲、刘一燝等及六部尚书召入宫,嘱其费心理政。越日又复召见,言选侍西李,侍朕有年,皇长子生母薨逝(朱由校为王选侍所生,亦殁),也多亏了西李这些年的抚养,想将西李加封为皇贵妃,不知大家意下如何?话音未落,众阁臣听到帏幕后环珮之音,向内窃窥,微露红颜,并有隐约耳语,随后,皇长子出来,拜于病榻:“选侍娘娘祈封皇后,请父皇传旨。”光宗默然不语,众大臣错愕惊诧。

方从哲跪奏,言太子渐长成,应移居别宫,光宗道太子起居服食,尚靠别人调护,更何谈移居别处,遂搁置不提。

适有鸿胪司丞李可灼谓有仙方可治帝疾,光宗问人在何处,方从哲言李可灼恐难信服,光宗不听,诏进(有点病急乱投医)。可灼入,拜谒完毕,上前诊脉,启动巧舌,言病理及治疗之法,光宗心喜,令去和药,此间又乘机向各位大臣言西李只生一女,委实可怜,提及册立之事。方从哲等一班上奏,应早备仪具,以慰圣怀。光宗又叫出太子,望众臣竭力辅佐,以成尧、舜之业,后又问寿宫置办的如何,从哲回复先帝陵寝已经备齐,请勿挂念,光宗指着自己,是朕的寿宫,从哲等人说皇上万寿无疆,何出此言?光宗说我已经知道自己将要大行,但望可灼仙药或可延年,众人唏嘘。

众臣辞退,见可灼踉跄奔入,便问御药是否备好,可灼出掌相示,乃是一粒巴豆大小的红丸。来不及细问,快请呈入,约有一时,內侍传报,云皇上服后,气喘已平,四肢和暖,想进饮食,众臣的心放到了肚子里,到了晚上,从哲又至宫门候着,见可灼出,急问如何,可灼答皇上又进一丸,畅快如前,从哲放心离去。

各位可知可灼进奉何药?果有效力?非也!其药乃红铅为君,参茸为臣,光宗本精力衰惫,连服两丸,真元剥尽,竟致脱症,是夕归天。

明光宗

皇上驾崩,宫中急旨,众大臣慌忙趋入。到了內寝,未见皇长子,刘一燝愤怒,哪个敢匿新君?东宫伴读王安,入白选侍,见西李正挽着太子,与李进忠(即后来的魏忠贤)密语,王安感觉其中有诈,亟禀选侍,外臣在朝请回避,选侍迫不得已,放开皇长子,王安“双手掖引”,疾趋出门。李进忠令小太监追还,被杨涟大声呵斥才去,一燝与张维贤等,掖皇长子升辇,返居慈庆宫。

原来李选侍伺候光宗,入居乾清宫,至光宗宾天,预挟持皇长子,先立自己为后,才令他登位,还想令李进忠带同內侍,劫皇长子入宫,幸亏锦衣卫骆思恭,密布眼线,才使宫内阴谋粉碎。李选侍宮变未遂,据驻乾清宫,与皇长子同居,这还了得!乾清宫为皇上御天居之,皇后配天,乃得共居,其他妃嫔,不得恒居。选侍既非嫡母,又非生母,尊居正宫,皇上退居慈庆宫,名分倒置。大臣们纷纷言非,李选侍与李进忠商量,借议事为名,邀皇长子入乾清宫,为杨涟识破,阻住李进忠,言选侍若移宫,他日自有封号,望娘娘(李选侍)三思而后行,但李选侍直至皇长子登基前一日,仍未移宫,悍杨涟挺身上疏:

“先帝升遐,人心危疑,咸为选侍外托保护之名,阴图专擅之实,故力请殿下暂居慈庆,欲先拨别宫而迁之,然后奉驾还宫。……今登级已在明日矣,岂有天子偏处东宫之礼?……”

杨涟一面上疏,一面往催方从哲,速令选侍离宫,方从哲建议稍缓几日,杨涟急语,今日不移,以后无望矣!刘一燝等也在侧,怂恿从哲速为请旨,一众至慈庆宫门,內侍阻住,问明来意,乃叫嚣:“难道不念先帝旧宠吗?”杨涟上前,厉声呵斥:“国家大事,怎得徇私,你等敢来多嘴,待要怎地?”內侍诺诺,宫中震闻。皇长子令中官传旨,已着选侍移宫,众臣稍安。旋见司礼监王安出,语众人,选侍已移居仁寿殿,改日再徙哕鸾宫,王安素诚信,众人大喜,相携而退,越日登基,是为明熹宗,改元天启。

明熹宗

明宫四案,内耗不止。蔡氏东藩云:“死光宗者实郑贵妃,而贵妃之致死光宗,尤实自神宗贻之。”太祖创业,宵衣旰食,万历怠政,上行下效,君子守业,居安思危,盍为女色而弃忠信之臣,卒被阉人收拾了大明江山,读史至此,亦为后世所鉴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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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资料

《明史通俗演义》蔡东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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